1955年9月27日,怀仁堂里人头攒动,人们都在等待着一场盛大仪式的开幕。北京中南海的礼堂里,在座的一千余人没有一个寻常人物,全都是等待授勋的共和国将领,其中军衔最低的也是少将。这场仪式,就是著名的授勋典礼。
仪式正式开始,毛主席宣读了授予军衔的名单,共有大将十名,上将五十五名,中将一百五十七名,少将七百九十八名。除此之外,毛主席还亲自为十位元帅授勋,他们就是开国十大元帅。直到现在,这些名字都还被人们所熟知:朱德、彭德怀、林彪、刘伯承、贺龙、陈毅、罗荣桓、徐向前、聂荣臻、叶剑英。
新中国需要这场授勋
他们对新中国做出的贡献大家都有目共睹,在战争时期也都立下了赫赫战功,被授予元帅军衔也当之无愧。在这庄严的礼堂里,在众多国之栋梁的注视下,被毛主席亲自授予元帅勋章,听起来是多么荣幸的一件事。
但是,本该出席仪式的十位元帅仅有七位到达了现场,竟有三位缺席了这场隆重的典礼。缺席的三位都是谁,我们暂且按下不表,先来看授勋仪式本身,其实这场宏大的盛会也是充满争议的。
在这之前,中国一直没有一套完整成熟的军衔制度,中国共产党一直保持着亲近民众的状态,一切以人民为主,军队也是人民的军队。从这个角度考虑,授予军衔反而会拉开这些人与民众的距离,违背了人民军队建立的初衷。因此,党组织里一直有人对此持反对意见。
但是,目前的中国已经不是战争时期,新中国的成立让全国的面貌都变得焕然一新。在新的时期,中国需要一套完整的军衔制度,需要这场授勋仪式,其中缘由大概有这么三个。
首先,中国已经开始和国际社会接触,不能再固步自封。在新中国成立到1955年的这段时间里,中国与很多国家进行了外交谈判,谈判开始之前,对方的谈判代表一般都会介绍自己的军衔以及职位,军衔越高,就代表着他们国家越重视这场谈判。
1951中美谈判
可由于中国没有实行军衔制度,前去谈判的将领就面临着一个很尴尬的境地。中国的军队职务不是国际通用,外国人只认军衔。无奈之下,这些将领在谈判之前临时被授予一个军衔,这个军衔的有限期也仅仅到谈判结束。因此,每次与外宾谈判之前,就得给谈判代表安排一个军衔,一开始还好,长此以往就显得十分繁琐。
军衔制度的实行是部队向现代化转变的前提。如今,部队之间的协同作战已经成为常态,如果在协同作战中,上级没有明确地指定作战的总指挥官,各个部队可能会争相立功,每个首长都想彰显自己的才能,带着自己的军队独自对敌,这种行为就让协同作战丧失了意义。
同时,由于每支军队的编制不同,不同军队同一职位的将领实力也不尽相同。举个例子,《亮剑》中李云龙还是团长的时候,他手下一个营的编制就比得上别人一个团,而他手里一共有五六个这样的营。虽然他的职位还是团长,但是手里的兵力已经可以比肩兄弟军队的一个师。由此看来,依靠军队的职位来决定指挥权,也是一种不合理的行为。
国内军队的协同作战都这么困难,更别提与国外军队合作了,在抗美援朝时期就出现了这种情况。当时朝鲜已经实施军衔制,虽然兵力不多,但是顶着上校中校的朝鲜将领们一个个心气挺高,面对中方军队将领的作战计划,他们很少听取,一意孤行地用自己的方式与美军作战,结果怎样大家应该都清楚。
其次,军衔制的设立能够激励士兵的上进心。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身处和平时期,如果士兵们没有一个明确的目标,再加上没有仗打,面对的只有日复一日的训练,很容易就会变得懒散。
没有军衔制,也就意味着基层的士兵没有晋升的渠道,能影响他们升职的只有时间,而不是他们做出的努力,做出的贡献。既然辛苦训练也是一天,躺在床上也是一天,肯定就会有很多人选择在部队里混日子。就像《士兵突击》里的草原五班,没有目标,没有方向,没有动力,没有激情,守望时间的长河,熬着枯燥的生活。
而军衔制的设立,给了那些有理想有追求的底层士兵一个崭露头角的机会,给了他们向上进取的渠道,也让他们做出的贡献和留下的汗水有了回报。日子有了盼头,士兵们的势头就会更加强劲。
最后,这些开国将领的功勋应该被世人知晓,他们的荣誉应该被历史铭记。从红军时期,到抗日战争,再到解放战争、抗美援朝战争,这些将领立下无数战功,取得无数次胜利,为新中国的建设贡献了不容忽视的功劳。他们的事迹被人传唱至今,他们的精神永远照耀着中华儿女前行。
因此,这些将领需要这场授勋仪式,人民军队需要这场授勋仪式,新中国需要这场授勋仪式。
大元帅的推辞,最终名单的确定
早在1950年,就有人提出要建立军衔制,后来这项提议被中央审批通过。1952年,确认授衔名单的重任落在罗荣桓的肩上,看似只是确定一份名单,但施行起来却谈何容易。自红军时期至今,无数优秀的军人在战场上浴血奋战,在指挥所里挥斥方遒,罗荣桓多想给每个有着突出贡献的人一份军衔,但名额毕竟有限,只能优中选优。
从1952到1955,三年的时间,罗荣桓每天埋在档案里,翻看着一位位人民子弟兵的事迹,整理他们所作的贡献。他的身体因为终日劳作落下了病根,就算这样也没能在规定的日期内完成任务。
这份名单,原定在8月1号之前就要最终确定,为建军节添上一份喜庆。最终的名单改了又改,9月27日公布的名单,甚至跟八月末的都不一样。
虽然军衔越高,争议越多,名单上最高军衔的拟定却基本毫无争议,大家一致同意毛主席领衔大元帅。因为军衔制度的制定很大程度上借鉴了苏联的军衔制度,苏联的领导人斯大林担任了大元帅一职,那么中国的领袖毛泽东肯定当之无愧。
可是,有一人却持有反对的声音,那个人就是毛主席自己。他说,自己很少在军队里面工作了,更多的时间还是在人民群众中间,如果领了这个军衔,以后到群众中开展工作就会不方便。为了推辞,毛主席还借口说大元帅的衣服不好看,众人都理解他的意思,也就不再坚持,而那件被毛主席“嫌弃”的大元帅服,被挂在展览馆。
受到毛主席不争名利精神的影响,原定的十一个元帅名单里也有两个人选择退出,不愿接受这元帅的头衔,他们是邓小平和陈毅。而周恩来和刘少奇等人从一开始就没有当元帅的念头,就算当时有人提议把他们几个加进去,他们都表示了拒绝。
当时,邓小平和陈毅已经不在军中任职,与军方有关的职位只有国防委员会的副主席,陈毅是国务院副总理,邓小平任中共中央秘书长,工作核心已经偏向政务。二人都无意争名逐利,这么一来,原本的十一位元帅就要变成九位。
最终,周恩来用苏联的一位兼任的元帅作为先例,将陈毅的元帅头衔保留下来,而身为秘书长的邓小平确实不适合作元帅,虽然不能授予实质性的头衔,但在人们心中他也是个无冕之帅。就这样,十大元帅的名单最终确立。
陈毅
授勋仪式那天,元帅们意气勃发地站在怀仁堂,由毛主席亲自为他们授勋,实际上到场的仅有七位,还有三位元帅没能出席。
缺席的三位元帅
缺席的三位元帅分别是林彪、刘伯承和叶剑英,他们都由于一些不可抗力因素,没能前往怀仁堂迎接授勋,迎接这份荣誉。
林彪当时正在青岛养伤。1938年,正是抗日战争最为艰难的时期,林彪时任八路军115师师长,在山西平型关与日军交战,凭借着过人的头脑和出众的胆识,林彪重创敌人,打败日军的不败神话,史称平型关大捷。
之后,林彪转战山西西部山区,准备进一步击溃敌军。刚刚经历过一场胜利的林彪意气风发,骑着高头大马,身披缴获的日本军大衣,好不威风。可当时山西西部山区驻扎着阎锡山的晋绥军,当时负责放哨的是个毛头小子,他看到有个骑洋马穿大衣的人过来,二话不说直接开枪。
虽然这个哨兵是个愣头青,但枪法还挺准,这一枪从林彪的后背穿胸而过,还打断了一根肋骨。就算当时医疗人员及时治疗,后来还送到苏联养伤,终究落下了病根。
解放战争时期,林彪还担任四野的总指挥,率领部队一路打到海南岛,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也正因如此,下达的一道道命令也让他身心俱疲,愈发憔悴。新中国成立之后,林彪一直在青岛静养,当时的交通并不发达,去往北京的路充满颠簸,林彪的身体已经无法承受这种煎熬,因此未能出席。
刘伯承当时也在青岛养伤。在战场上,一颗子弹曾经击中刘伯承的头部,受击点就在右眼附近,受伤严重,血流不止。一名德国医生接到士兵们送来的刘伯承之后,马上为其手术。
当刘伯承得知使用麻醉剂可能会对右眼产生影响,容易留下后遗症后,他竟然决定不使用麻醉剂,准备用意志力硬抗手术的痛苦。手术顺利地进行,期间刘伯承没有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这让那位德国医生大为震惊,将其称为“军神”。他的右眼也因此落下病根,看起来有些不自然,并且时常会引发头疼。
新中国成立之后,他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不好,不能胜任部队的一线工作,主动向中央请辞。并针对部队的一些问题,想出解决措施。他在南京建设南京军事学院,聘用国民党的将领作讲师,为解放军的将领们补充理论机会。
一开始这个决定引起了很大的争议,大家都觉得身为手下败将的国军将领怎么配当自己的老师,可随着学习的不断深入,这批黄浦军校出身的国军军官,证明了他们在军事理论领域的造诣,我军将领的军事理论水平也提升了一大截。
刘伯承有着独特的战略眼光,并且善于用人,敢于用人。许多人敬而远之的“王疯子”王近山就是他的部下。战争时期,王近山凭借着不符合常理的军事头脑,一次又一次地重创敌人。后来,有人以他为原型写了一本书,后被翻拍成电视剧,火遍中国大江南北。剧名叫做《亮剑》,以王近山为原型创作的人物是“团长”李云龙。
第三位没能出席仪式的元帅是叶剑英,前两位是因病缺席,他则是公务在身。他当时担任辽东半岛军事演习总指挥,这是新中国成立以后规模最大的一次军事演习,受到中央的高度重视。为了成功地完成这次演戏,叶剑英必须坚持在一线,统领全局,照顾好大大小小所有事宜。因此,中央特意给他批了一个假,让他安心准备演习。
早期,叶剑英本是国民党的将领,认识到国民党制度的腐朽之后,顶着“白色恐怖”的压力秘密加入共产党,凭借着内部信息拯救了许多革命同志。1940年,他代表共产党参加蒋介石在重庆召开的全国参谋长会议,面对蒋介石的污蔑,他据理力争,根据事实一一反驳了蒋介石对共产党的指控,并且揭露了国民党与日军蝇营狗苟暗中勾结的事实,被誉为新时代的“舌战群儒”。
在授勋仪式结束之后,北京分别派两批人去往青岛和大连,将元帅服、任命状和元帅勋章送到他们手上,为缺席的三位元帅补拍一张照片。即使他们没能去往北京,但十大元帅的照片还是整整齐齐地展现在所有中国人的面前,他们的功勋被世人知晓。
这些元帅经历过生死,不免看淡了这份殊荣。其实,对于他们而言,最为重要的是看到蓬勃发展的新中国,是看到黎民百姓脸上露出的笑脸,是看到外国对祖国展现出的尊重,是看到中国昂首挺胸地站在世界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