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访：Patty、星吟
翻译：星吟
英雄联盟季中冠军赛期间，我们的前线记者前往柏林探访了一众LOL战队。在VIT的柏林基地里，我们遇见了同LOL分部一起常驻德国的VIT无畏契约战队。
Mulgan95是VIT无畏契约战队的经理，加入VIT之前，他为ESL、Blast等知名赛事组织工作，多年的从业经验让他对电竞行业有着成熟的思考，他向我们提供了欧洲从业者看待游戏和赛事的一种视角。我们与他讨论了赛事生态、粉丝社群等话题，Mulgan95提到，无畏契约这款游戏仍十分年轻，相关赛事亦然；所以目前而言，作为战队，追求成绩固然重要，但从零开始构建扎实的基础是更重要的事。
VIT作为欧洲知名俱乐部，在多个游戏项目上都取得了不错的成绩。虽然在近期的比赛中VIT无畏契约战队不敌FUT，无缘东京大师赛，但对战队的长期发展而言，如何度过坎坷的前期是一门必修课，Mulgan95也和我们谈到了战队构建和持续发展的一些理念。
*采访时VIT尚未开始常规赛第七周的比赛
PentaQ：感谢你来接受我们的采访。能先介绍一些自己吗？
Mulgan95：我叫Robert Mulgan，是VIT无畏契约战队的经理，我负责队伍的日常运作，也负责战队文化建设，总之，不是游戏里的都归我管。游戏内的话是教练全权负责，我负责另一边（游戏外），保证一切运作顺畅。我之前是在赛事组织工作，比如ESL、Blast；也以自由职业者的身份和一些队伍合作过；VIT是我第一支全职加入的队伍，我加入VIT刚满一年。
PentaQ：你为什么选择从赛事工作转到战队工作呢？
Mulgan95：我从事赛事工作很多年，在一些彩虹六号赛事中做过战队管理，我觉得这很有趣。我做赛事工作有8年了，参与过很多大赛，涉及的游戏包括CSGO、LOL，还有很多其他的，这让我能去到世界上很多不同的城市，这点超酷超有趣。但有时候我觉得我基本上把想做的都做过了。
而作为队伍的一员，会感觉更全面深度地介入到了赛事中，很像是做一个粉丝，是无论如何我都希望我的队伍能赢，哪怕我们0-12落后，也会想，我们一定有办法赢，只要我们连赢13轮就能翻盘。但你做赛事工作的时候就不会那样去思考问题，不会那么执念，你反而不能做自己队伍的粉丝，你需要很公正，我做过裁判，管过战队，做这些工作你需要很公正，这种体验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来越糟，因为不再关注比赛结果，不再为此心生感触。但现在，我很关注我的队伍，更胜从前。再次变得和竞技有关，这种感觉很有趣也很激动人心。
另一个原因是我能做好这份工作。我有很多工作经验，而无畏契约还是个年轻的游戏，选手们还没有很多机会去打比赛，此前的无畏契约比赛甚至没有线下观众，直到最近才开始有。很多选手第一次在观众面前打比赛是在曼彻斯特，打红牛那个比赛；而真正开放观众的，在大场馆办的赛事就是今年在巴西的季前邀请赛，这对他们来说都是很新的体验，所以我这样一个有经验的人就很有用了。
并且我觉得我能让队伍更加稳定。我有经验，所以出了什么情况的话我都不会过分紧张，因为之前我见过的出状况的事情太多了，我们就是要去解决它们的。这是我想要成为战队一员的原因。
之后我见到了VIT的人，我们聊了一次，我很喜欢VIT运营战队的精神和理念，这个公司里有一些聪明的人，对我们要在游戏中获得什么，我们如何去达成有很清晰的思路。
PentaQ：你提到的VIT的精神理念是什么呢？
Mulgan95：我想队伍肯定是有一些官方口号的，比如要有竞争力，要做到值得尊敬，这样那样。但其实是，知道每个队伍都是独一无二的，都有自己的难点，而经理就是去解决问题的人，他们是队伍里一切的中心，而且是直接和总部对话的人——我们在巴黎有一个总部，在柏林也有一个，我们CSGO的家伙们一直在全世界到处飞，我们有很多不同的组成部分——而我喜欢做行动的中心，我对此很擅长也很理解，是这样一种理念让我觉得VIT优于其他队伍。
PentaQ：说到总部，我们本来以为要到巴黎才能和你们聊上，没想到你们就在这里。
Mulgan95：我们现在常驻柏林了，跟LEC队伍一样，因为我们现在也在这儿打。VIT给我们的帮助真的很好，当时他们对我们说：你们获得了VCT的名额，你们都得去柏林了，我们给你们准备了公寓和训练室，并且都装好设备了。这让人省很多事，很有价值。所以有个大机构支撑着你感觉真的很好。
PentaQ：VIT作为一个大型俱乐部，在选择游戏项目上肯定有自己的思考，那么你们为什么选择了加入无畏契约这个项目？这个项目为什么值得你们投入？
Mulgan95：我感觉这个决定在很多方面都是很简单的。首先我们都是看着无畏契约从研发到测试到上线，并立刻变得广受欢迎。然后我们也看到了RIOT为英雄联盟做的，他们懂怎么把一个游戏搬上竞技舞台，他们懂电竞的生态系统。成为LEC的一员，成为英雄联盟的一份子多少是电子竞技顶级品牌的标志，我们觉得无畏契约也是一样。我们有和LEC的合作关系，我们CSGO和Blast以及ESL都有合作关系，我们现在也有了和无畏契约的合作。我相信我们是唯一和所有大游戏都有合作的俱乐部，我也有可能搞错了但我记得我们是唯一和这三大游戏都有合作关系的俱乐部，尤其是CSGO同时和ESL以及Blast都有合作。
另外，我们喜欢这个游戏，我们相信它会长久，我们能看到它随着时间推移能带来更多价值，也包括具体的经济利益，赞助商会乐见其成，因为无畏契约带来了很多关注，赞助商喜欢这种曝光。RIOT搭建的架构也是合理明智的，对我们和他们都有利，而且我们都相信他们会一直运作下去，RIOT不可能下周突然人间蒸发，也不会突然说“这个我们搞了十年的无畏契约的事就到此为止吧，我们再也不干了”，我们都知道他们会一直努力做下去，我们都相信这样的RIOT。
另外无畏契约确实是个很酷的游戏，我是一年前加入的，但俱乐部搞这个游戏已经两年了，基本是游戏一出来就开始了。我们也取得了一些成绩，至少是在法国队伍中，我们也有一些好的选手。这是一款FPS游戏，和我们想要做的很契合。我们的粉丝来自使命召唤，很多也来自英雄联盟，我们的品牌历史中有很大一部分是FPS，所以当新的大型FPS游戏诞生了，我们的加入是义不容辞的，我们不可能说“我们跳过这个，等下一个FPS游戏在十年后上线”吧。
PentaQ：VIT有多个分部，包括LOL和CSGO，那么目前无畏契约在你们旗下是什么样一个地位？
Mulgan95：我觉得在我们这儿肯定是前三。我们的CSGO战队成绩优秀，品牌很大；我们的LOL战队也类似，实力很强，和LEC的合作也很久了，这肯定是我们最主要的分部。我们也有FIFA分部、火箭联盟分部、我们还有LOL二队、还组建了LOL女队，所以我们有LOL相关的战队和其他游戏的分部，但LEC战队、CSGO战队和无畏契约的VCT战队肯定是前三的。你也很容易理解吧，我们在这些游戏上有合作，有合同，而且他们也是最可能长期存在的游戏，所以这是很合理的。
PentaQ：那么无畏契约战队和你们的其他队伍比，最独特的点是什么？
Mulgan95：我们的每个分部都是很特别的，因为不同的游戏和比赛会要求他们有不同的能力和特质。比如CSGO战队就一直在满世界飞，对他们来说，处理时差以及异地作战就是日常需要。我们要面对的则完全不同，我们是住在柏林，每周都在柏林打比赛，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但这也会有自己的问题，如果一切都一直以相同的轨迹运作，我们可能会陷入惯性，进入舒适区，然后忽视或者忘记一些东西。
很难把队伍和队伍作比较。我觉得对我们的无畏契约战队而言，最不同的挑战是，我们有年轻的选手，我说的年轻是心理上和年龄上的，其中最年轻的Twisten去年才满19岁，我们不仅有年龄上年轻选手，还有些选手是在职业生涯上比较“年轻”，他们没有过一年百场线下赛的经历，他们没有参加大赛的经历，他们也没有赢过大赛。当然我们的指挥BONECOLD是无畏契约的第一届世界冠军，我们很倚重他的指挥能力，以及在大赛压力下如何发挥好的经验，因为现在我们已经经历了几次。
打规律的比赛有一种被动性，这是一种挑战；我们队伍里有年轻的，无甚经验的选手需要学习如何做一名选手的同时也学习如何做一位成年人，也是给我们的一种挑战，这和VIT系统下的其他队伍很不一样。
我们和LEC分部接触的时间比较多，因为我们在同一个屋檐下，这对我们来说很不错，因为看到其他队伍也有困难是很有帮助的，会让我们知道我们并不孤单。
PentaQ：年轻选手对比赛会更兴奋吧？
Mulgan95：肯定啊。队伍里好几位对赛事而言都是新鲜人，去巴西打比赛那次真的太有趣了，是很珍贵的经验，大家也都很享受过程。第一次参加大赛的媒体日拍摄，第一次住外国的大酒店——对我们队伍里几乎所有人来说，那也是他们第一次坐超长时间的飞机，然后感受时差。如果之前没飞过这么远的话，这些都会是现实的问题。
PentaQ：你们在阵容组建时，选人的依据是什么？为什么找来这些选手组队？
Mulgan95：首先技术肯定是重要的，我们一直在寻找技术能达到我们期望的选手，我觉得我们的教练组很擅长这种组建，我们有Gorilla会做列表搜索和数据分析，然后和Strong一起，先给我们一个筛选名单，然后我们的教练团会再共同深入讨论；我们和选手谈话，让他们试训，看是否能融入，之后我们很快进入到技术不再是主要考虑方向的阶段，我们过滤掉那些还没有准备好的人，最终起决定作用的是：这些人是如何与彼此互动的，他们是如何相处的，他们性格如何。一个人哪怕是世界上最强最准的射手，但如果不能和队伍一起协作，不能融入其中，或者如果不想融入，不想和其他选手一起工作，那我们为什么要强求一些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我们在这上面下了功夫，我们也成功地契合了已有的战队文化，我们有不少选手来自东欧，我们不是有意组建一支东欧队，但随着我们逐渐把选手加入到阵容中，这些就自然地发生了，这既不是故意的也不是意外的，因为这些人就是处得好。ceNder和Destrian都来自立陶宛，以前就认识，也很愿意一起打，MOLSI和Destrian以前当过队友，他们也都是东欧人，我们选手的性格就是很适合彼此。搜寻选手后，还得持续维护这种关系，我们做了很多工作来保证这种关系持续下去，并愈发加强，对我们来说，文化相融是很重要的事。我们宁愿要技术刚好符合要求，但彼此能认同理念的选手，这样他们就能一起努力；而不是五个最顶的枪男但彼此根本不愿意一起打。
PentaQ：对无畏契约分部，你们的目标是什么？可以聊聊短期的和长期的。
Mulgan95：我们的长期目标，基本就和VIT的每个分部一样，那就是在大舞台上赢大赛冠军，这是每个人都想要的。但具体到无畏契约战队，我们今年想打进世界大赛，这对我们来说很重要，我们也知道欧洲竞争很激烈，我们是有信心能打进去的，但我们现在的焦点更多在为我们的长期目标打一个扎实的基础，这也意味着可能不是追求立刻的成功，可能不是第一年就十分成功；但我宁愿是十二个月的时间一切运作得不那么完美，但换来一个坚实的基础构建，让教练团都有正确的视角，选手也有正确的理解，而不是扔大笔的钱换来一些立刻能摆上桌面的成绩。对于在国际上的成功，我们希望成为最有统治力的队伍，我们希望大家都害怕我们，我们也希望拥有大家都想要的这这那那，但我们希望以理性的智慧的方式去做到，以背后的理念来推动其实现，而不是通过一直买人一直换人的方式来实现。
PentaQ：除了赛场成绩外，在其他方面有设立目标吗？比如影响力、品牌方面的？
Mulgan95：这个问题你真的要去问问巴黎总部的人了。但很显然我们想变得受欢迎。我们作为法国品牌已经取得了比较长久的成功，我们去年赢下了法国联赛的冠军，在VRL 2022: Finals拿到第二名，这些都很棒。我们很爱我们的法国粉丝，在这里深深扎根我们深感荣幸，但最终我们希望成长壮大，希望全世界的人都能看到我们，而要做到这些，就必须在世界大赛上发光。我希望我们能晋级东京大师赛，我不记得VIT去过亚洲几次，我不记得有去很多次。我们的LOL分部去过，我们很确定我们在亚洲有粉丝，但如果我们能去东京的话，会是很棒的一件事，当然也包括未来的很多赛事，我们想要全世界更多人愿意来看VIT的比赛，这是个很酷的理念。
PentaQ：无畏契约的赛事生态和同为RIOT游戏的LOL有何不同？和同为FPS游戏的CSGO有何不同？你觉得这种赛事安排有什么样的优点和缺点？也可以说说你希望保持或者想要转变的地方。
Mulgan95：无畏契的赛事更像LOL，比较像LEC或者LCS的结构，我觉得一两年之后会看到它们越发向这个方向发展。现在RIOT 把结合工作做得很好，我很喜欢VCT的常规赛，我觉得规律地比赛很好，粉丝也会有更多机会来看比赛。我也觉得每周在世界上不同的城市都有大赛很酷，但这也会让选手很疲惫，两个星期之内他们就会精疲力尽。我之前就为了赛事到处跑，第一周在悉尼，第二周达拉斯，第三周英国的伯明翰，第三周结束的时候我根本不成人形，我再也不想日程紧张到这种程度了。另外，我看LOL选手，一周打四天，两三天训练赛，他们最多一周休息一天，也很紧张。他们已经习惯了，但我不希望这也变成无畏契约的文化。我很喜欢我们现在的节奏，我们每周打一天，BO3，高质量的比赛，那之后我们有时间休息，然后训练赛，我希望比赛的量能再稍微增加一点，但不要到那种疯狂的多。保持生活娱乐和竞技的平衡。我之前就一直在试图寻找这种平衡，但是在给CSGO组织赛事的时候，这是不可能的，因为CSGO就是全世界交叉打。RIOT的特殊之处在于他们完全控制了赛事的生态。他们负责组织赛事，他们可以做正确的事，我相信他们也一直在努力。我觉得对于队伍而言，很容易提出自己愿意怎么打比赛，我们也很可能拿得出一份我们喜欢的时间安排，并且排得还不错，甚至能带来最好的竞技体验。但同时也有可能需要极大的投入才能实现，或者不适合粉丝观赛。平衡赛事的时候要考虑的因素很多。如果只是看着结果说我要调整这里那里，其实不是很帮得上忙，如果不能理解整体的生态，只是告诉RIOT你想要做什么，可能你提供的建议是RIOT三个星期之前刚刚讨论完扔进垃圾桶的。我不想做个说RIOT这里那里没做好的杠精，只是批评太简单了。我觉得RIOT做得其实不错，我们拥有一个健康的生态系统，我还觉得我们会继续进步。
PentaQ：无畏契约赛事侧和你们俱乐部是如何合作的？他们有给与你们一些帮助吗？
Mulgan95：我们和他们的工作关系很良好。他们投入了很多的人，我们有过很舒服很直接的对话，我们建立了连接，跟他们一起开会，他们给欧洲和北美的队伍分享时间安排，媒体联络方式，这这那那的很多资源或者通知规划。
赛事工作者和战队之间的关系有点怪，因为赛事工作者的最终目的是最好地解决麻烦，我们讨论最多的是对选手的时间安排，比如你希望选手用这个时间去打训练赛，他们希望用这个时间做媒体工作，我觉得RIOT在这方面做得不错，我们一直保持信息通畅，他们会告诉你什么是必须的，什么是可选的，请做这个，请做那个，他们也需要用选手很多时间，比如内容工作者要拍摄好的内容，但如果去看他们的产出，他们给VCT做了很多内容，那都是很高质量的内容，像我们这样的战队也是从中受益的，同时这对整体的生态也能起到增益效果，粉丝也很乐意看到这些，对选手来说也是有好处的，因为帮助他们塑造了个人的形象和品牌，增加了他们的粉丝数，这对参与其中的人而言都是很有价值的，他们瞄准的是对战队有益的东西，他们很聪明地为队伍设置适合的目标，会告诉你希望你产出这类内容，我们需要内容里有那样的东西，你光看视频不会知道“那样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我是见过幕后过程的人，知道现在无畏契约产出的内容都是连贯的，有教学的，有分析职业比赛的，有对选手深度观察的，这些内容让你能整体地协调地掌握这些EMEA队伍在做什么，而且我很确信在NA也是这样，而且我也很确信他们在LOL也是这么做的。
而在CSGO情况会变成，因为这周是Blast的比赛，下周是ESL的比赛，然后还有其他赛事，你要么：做三份一模一样的内容，因为大家正好都想做同样的东西；或者：三件完全没关联内容。
所以看到这些事情都能被很好地管理，被放在一起串联起来，所有人都按照同样的目标一同工作，这种感觉真的很不错。因为最后你得到的一切赛事相关的都会是高质量的。我觉得RIOT在这方面做得不错，我相信他们还能做得更好。
另一件我觉得大家都忘记了的事情是，无畏契约是一个才诞生大概三年的游戏，VCT系列赛事今年才是第一年，不应该觉得一切都得是完美的。
PentaQ：目前无畏契约分部的合作及营收情况可以稍微介绍下吗？不需要很详细的数字，而是说你们是怎么做这件事的？
Mulgan95：我觉得成为VCT的合作伙伴很有价值，我们很幸运能成为其中一员。RIOT在分发激励上做得很聪明。以内容产出举例，RIOT设定了一些不错的指导意见，告诉我们他们想要什么样的内容，频率如何，这种合作方式是很聪明的，因为队伍就会做必要的事来拿到钱。如果把钱用在合适的地方，你就能得到好的结果，我觉得RIOT在这方面考虑得很周到。他们会告诉你做这样一个东西能解锁多少奖励，那我们也能清楚地分析出：我产出这个视频要投入多少钱，截止日期是什么，要用到选手多少时间，完成之后我能拿到多少钱。那我就能做出计算，这对我来说是很合理的。当然这就是举个例子，实际操作起来比这要复杂一点，因为有一个完整的系统，有些东西是基本的必须要做的，有些东西是可选的，做了之后能拿到额外奖励，RIOT在这方面做得很好，是思考过的，安排都很合理，当然他们也免不了犯错，也会去改正，但最终，想想那些破产的队伍吧，比如哥本哈根火焰队就申请破产了，就像任何一种业务一样，你必须做正确聪明的决定。
直白地说，现在全世界经济形势都不太好。这么说很残酷，但会有队伍实力不济，打不出成绩，他们的投资者和赞助商会看着他们的成绩说，这样行不通，不值得再扔钱了；也会有队伍成绩还行但产出内容不好，或者不会正确地花钱，他们把钱花在错误的地方，浪费钱，比如他们没办法算好成本和收益，他们没有产出逻辑，我们会看到越来越多的电竞队伍身上发生这种事，这可能会对整体生态系统造成打击，哥本哈根火焰队就是个例子，丹麦队伍里有很多优秀选手，也有很多大牌队伍，你离第一二名的位置越远，你就越难赚到钱拉倒投资，因为如果我能把钱给一线丹麦队，我为什么要给二线丹麦队？这件事在每个国家都会发生。
所以你在花钱的时候也要聪明些，钱花在刀刃上，这是很难的。我们会在之后几年看到，到底哪些队伍是懂经济的，并且有勇气说我们不买这位大牌选手因为我们付不起他的转会费和工资，我们会要这些大家觉得不够好的选手，或者我们会继续这种市场策略。有些人会做出正确的决策，有些人则不能，这就是生活了。
PentaQ：你们都知道，观众、粉丝是电竞不可缺少的重要环节，那么无畏契约的粉丝社群现状在你看来是怎么样的？
Mulgan95：我觉得能在柏林打规律的比赛这件事很酷，场馆里总是坐满粉丝，我从没见它空过，我们和FNC的那场票是卖完的，这让游戏不再只是五个或者十个年轻人一起玩那么简单，这将其变成竞技，变成一种现场活动，让其变得激动人心。并且这也表示，我们打游戏能给人带来三个小时的快乐，这点想想就很棒，不是说他们就看看然后没啥感觉，他们是想要这样的体验，我觉得这很棒。我喜欢看电竞，我喜欢去活动现场，所以能亲自参与真的很有趣。
PentaQ：那你们队伍的粉丝呢？和其他队伍的粉丝比有什么独特之处吗？
Mulgan95：我们的粉丝组织叫“金黄蜂（Golden Hornets）”，他们第一周来看比赛了，第一周大概有7个人来，他们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大声的人。曼彻斯特的红牛比赛有2个人来观赛，这2个人比所有观众都大声。当时我们打100T，所有人都是我们对家，都希望100T赢，但这两个哥们不肯沉默，他们拉了个旗子，疯了一样摇旗呐喊，这也算一种VIT的风格吧。而且他们还有好几首歌，他们都知道怎么唱，还都唱得不错。我不知道他们在唱什么，因为歌是法语的，但这很有趣。虽然电竞选手和教练每个人都会这么说，但确实，拥有粉丝的支持是很棒的事，听到他们唱歌和欢呼真的有很重要的意义，尤其是我说过我们有年轻的选手。他们之前没有机会去看去体验这种比赛，看到有你不认识的人为你加油鼓劲真的是有魔力的经历，这种感觉很甜蜜，所以没错，VIT的粉丝很特殊，我们希望在世界上的每个比赛中都见到他们。
我们的粉丝真的做了很多。我在Twitter上看到他们针对在巴黎举办的CSGO Major有一个完整的计划，包括哪天穿什么衣服，比如周四穿这件队服啊，周五穿睡衣啊，周六穿白色队服啊。出这些点子的人，也没人给他们打钱，或者授意他们去做，他们就是想从中找寻快乐，想要支持他们最喜欢的队伍，这些真的是棒到让我无话可说。
PentaQ：你觉得无畏契约这个项目的前景如何？你想看到什么样的发展？
Mulgan95：对于整体生态而言，我觉得最需要发展的是二线比赛，针对这块，确实已经有很多人做了许多工作，VRL（VALORANT Regional Leagues，区域性赛事）也很棒，但还可以做得更好。它们可以有更大的奖金池，也应该得到更多关注，更好的产出质量。我知道要做到这些很难。我们作为一线战队，面临的问题之一是难以找到训练对手，因为我们不可能和这周或者即将要打的队伍训练，所以我们也想和非一线队伍训练，这些队伍里也有比较强的，但想和这些队伍约训练赛的太多了。最后就是，你约到的训练队伍不是最优对象，要么就是他们背后的架构不太对，他们对训练赛的理念也不太对，有些队伍看训练赛也是看输赢，但其实我们并不太在乎是不是赢训练赛，更多是看我们从中能学到什么。建立更多优质二线队伍，让他们也能赚到更多钱去支持队伍里优秀的选手，这会得到两个好处，一是整体生态会变好，一线队伍能获得更多更好的训练对象；另外也能促进人才输送，让有天赋有能力的选手能更顺利地进入一线队伍。
另外，Challengers Ascension赛事今年也会开始，一些二线队伍会进入VCT，我们要打的队伍也会变多，我希望那些升入VCT的队伍尽可能地强，这样能保证赛事的强度和质量。
一线队伍可以自我调整，虽然有些队伍还没有把一切都搞得很完美，但我相信他们是会的。但如果没有对二三线队伍的支持，他们很难支撑自己，生态上也会缺乏让选手走向一线的通路。小俱乐部也会因此破产啊裁员啊，选手失去成长的土壤，我们也都不想看到这种局面，不想看到很多人失业。如果我们能解决这个问题，而且我相信我们是能解决这个问题的，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这甚至需要几年时间来解决，这是对整个生态系统的建设和强化，但只要我们能做到，这就保证了无畏契约电竞可以持续，长久地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