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产阶级专政的实质主要不在于暴力
王贵秀 张显扬
无产阶级专政的实质究竟是什么？是不是主要在于暴力？在很长时期内我们从来不谈或很少谈到这个问题，甚至谁要是谈到这个问题，说无产阶级专政的实质主要不在于暴力，还被指责为异端邪说。这样，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一种根深蒂固的观念，似乎坚持无产阶级专政就是只搞暴力镇压，加强无产阶级专政就是加强暴力镇压。林彪、“四人帮”正是利用这一点，拼命鼓吹“新暴力论”，对人民群众滥施暴力，进行血腥镇压，变无产阶级专政为法西斯专政的。现在，应当认真地总结这个教训，阐明无产阶级专政的实质，阐明暴力在无产阶级专政中的地位和意义，恢复列宁关于无产阶级专政的实质主要不在于暴力这一科学原理的权威。这样做，对于我们真正坚持无产阶级专政，是大有裨益的。
（一）无产阶级专政的实质主要不在于暴力是列宁充分论证了的科学原理
恰当地规定暴力在无产阶级专政中的地位和作用，这是了解和把握无产阶级专政实质的关键。暴力，对无产阶级专政来说，无疑是绝对必需的。没有革命暴力，无产阶级专政既不能建立，也不能维持。正是根据这一点，列宁给无产阶级专政下了这样一个经典的定义：“无产阶级的革命专政是由无产阶级对资产阶级采用暴力手段来获得和维持的政权。”
但是，这是不是说，无产阶级专政主要是暴力，甚至仅仅是暴力呢？马克思主义的回答是否定的。列宁指出：无产阶级专政作为新型的国家，作为从资本主义到共产主义的过渡时期的国家，已经“不是原来意义上的国家”，它的实质不仅在于暴力，而且主要不在于暴力；它的实质主要在于无产阶级对非无产阶级劳动群众实行领导，在于建设比资本主义经济类型更高的、具有比资本主义经济更高的劳动生产率的社会主义经济。
无产阶级专政的实质主要不在于暴力，这是列宁在十月革命后，根据无产阶级专政的实际经验提出并反复强调的一个极其重要的科学原理，并不像有些同志认为的那样，是一个同马克思主义国家学说相抵触的错误观点。为了深入理解列宁的这个重要原理，为了证明这些同志的看法多么没有根据，我们不妨把列宁的几段有决定意义的论述尽可能完整地引证一下。
在全俄社会教育第一次代表大会上的报告即《关于用自由平等口号欺骗人民》一文中，列宁说：“我已向你们证明，要摆脱资本主义，无产阶级专政是不可避免的，是绝对必需的。专政固然非有暴力不可，但它不只是暴力，而且是比先前的组织更高级的劳动组织。”
在《向匈牙利工人致敬）一文中，列宁指出：无产阶级专政“必须采取严酷无情和迅速坚决的暴力手段来镇压剥削者即资本家、地主及其走狗的反抗。谁不了解这一点，他就不是革命者，就应该取消他的无产阶级领袖或顾问的资格。”"但是无产阶级专政的实质不仅在于暴力，而且主要不在于暴力。它的主要实质在于劳动者的先进部队、先锋队、唯一领导者即无产阶级的组织性和纪律性。”
在《伟大的创举》一文中，列宁又说：“我曾屡次指出，例如3月12日我在彼得格勒工兵农代表苏维埃会议上讲话时就曾指出，无产阶级专政不只是对剥削者使用的暴力，甚至主要的不是暴力。这种革命暴力的经济基础，它富有生命力和必获胜利的保证，在于无产阶级代表着并实现着比资本主义更高的社会劳动组织。实质就在这里。共产主义力量的泉源和必获全胜的保证就在这里。”
在1919年3月12日彼得格勒会议上，列宁是这样说的。在谈到必须充分利用科学、技术和资产阶级世界遗留给我们的材料来建设社会主义大厦时，列宁说：“当然，在这条路上我们会遇到很大的困难。错误是不可避免的。到处都有投敌分子和存心不良的怠工分子。在这里首先必须使用暴力。但除此以外我们还应当利用无产阶级的道德影响、强大的组织和纪律。”在谈到农民问题时，列宁说：“现在需要进行巨大的工作，来使他们完全相信，只有共产主义的经济组织才能克服战争遗留下来的经济破坏状况。在这里不应该使用暴力，只能用说服的办法。当然，在农民当中，我们还有公开的敌人——富农，但是贫农和接近贫农的中农是跟着我们走的。”“对富农，我们主张使用暴力，而对中农，我们是反对使用暴力的。”
从上述列宁的论述中，可以看出，无产阶级专政的实质不仅在于暴力，而且主要不在于暴力这个思想，既不是偶然提到的枝节之论，也不是孤零零的一个论断，而是反复强调和充分论证了的一个重要的科学原理，是列宁发展了的马克思主义无产阶级专政学说的重要组成部分。列宁的这个原理对于胜利了的无产阶级如何实行无产阶级专政，是极为重要的，而对于作为阶级的剥削阶级消灭以后，剥削阶级的残余还存在、阶级斗争还没有结束的情况下，如何坚持无产阶级专政，则尤其重要。历史经验证明，违背了这个原理，是要吃苦头的。
（二）为什么说无产阶级专政的实质主要不在于暴力
列宁论述马克思主义国家学说的时候，曾经不止一次地指出，国家是一个阶级压迫另一个阶级的机关，是实行暴力镇压的特殊力量、特殊机器。现在又说，无产阶级专政的实质不仅在于暴力，而且主要不在于暴力。怎样把列宁关于国家的一般定义和无产阶级专政的这个特殊原理统一起来呢？列宁究竟是从什么意义上提出和确定这个原理的呢？
列宁是从无产阶级专政和一切剥削阶级专政的本质区别上，从无产阶级专政的历史使命和实际任务上，从无产阶级专政必获全胜的经济基础上，提出和确定这个原理的。这是列宁对马克思主义国家学说的一个重大贡献。
第一，任何专政都意味着暴力，都要用暴力镇压被统治阶级的反抗。在这一点上，无产阶级专政和一切剥削阶级专政是没有什么不同的。因此，马克思主义关于国家的一般定义对无产阶级专政也是适用的，就是说，无产阶级专政也是国家。但是，无产阶级专政在性质上和一切剥削阶级专政根本不同：一切剥削阶级专政，即原来意义上的国家，都是用暴力镇压大多数劳动人民的反抗，而无产阶级专政则是用暴力镇压极少数剥削者的反抗。由于有这个不同，马克思主义关于国家的一般定义又不完全适用于无产阶级专政，就是说，无产阶级专政已经"不是原来意义上的国家"，而是半国家，是从国家向非国家的过渡。
量变转化为质变。从少数人镇压多数人，到多数人镇压少数人，这是国家发展过程中一个巨大的飞跃，一个质的变化。这个变化不能不使暴力在国家政权中的意义发生根本的变化。
一切剥削阶级专政，由于和社会绝大多数人都处于尖锐对立之中，处于隐蔽的战争状态，它只能依靠凌驾于社会之上的特殊机器来维持自己的统治，它的力量和这架“机器”是完全同一的。对它来说，暴力就是它的实质，甚至就是它的存在本身。与此相反，无产阶级专政虽然必须有暴力，但它所依靠和能够依靠的实力，主要不是实行镇压的特殊机器，而是广大人民群众。而且无产阶级专政的国家机器，包括人民军队、人民警察、人民法庭等等本身，也是来自人民、代表人民的，其基础就在人民群众之中。列宁说：“依靠人民群众。这就是新政权同过去一切旧政权的旧机关的基本区别。”又说：“新政权是绝大多数人的专政，它完全是靠广大群众的信任，完全是靠不加限制地、最广泛地、最有力地吸引全体群众参加政权来维持的。”
由此可见，与一切剥削阶级专政相比，无产阶级专政作为过渡时期的国家，作为新型的国家，作为最高类型的民主国家，不仅暴力的性质改变了，而且使用暴力的范围也大大缩小了。
第二，无产阶级专政的目的和一切剥削阶级专政根本不同。一切剥削阶级专政都是为了维持现存的社会制度，因而只要能镇压住人民的反抗，使这个制度不被推翻，就算达到目的。与此相反，无产阶级专政则是要对整个社会进行革命改造，消灭社会的阶级划分，实现社会主义。为此，即使对于资产阶级和一切剥削阶级，无产阶级专政也不是一味地使用暴力，一味地实行镇压。对于他们的反抗，无疑是要坚决镇压的，但是，镇压不过是一种手段，目的是要为改造整个社会其中也包括改造剥削者本人创造政治前提。简言之，对于剥削阶级的人们，无产阶级专政除要用暴力镇压他们的反抗而外，还要用监督和强迫劳动等手段进行改造。列宁说，我们必须粉碎他们的一切反抗，但是，“还要强迫他们在新国家组织范围内工作。”毛泽东同志也指出：“对于反动阶级和反动派的人们，在他们的政权被推翻以后，只要他们不造反，不破坏，不捣乱，也给土地，给工作，让他们活下去，让他们在劳动中改造自己，成为新人。他们如果不愿意劳动，人民的国家就要强迫他们劳动。也对他们做宣传教育工作，并且做得很用心，很充分，像我们对俘虏军官们已经做过的那样。”又说：“这种对于反动阶级的改造工作，只有共产党领导的人民民主专政的国家才能做到。这件工作做好了，中国的主要的剥削阶级——地主阶级和官僚资产阶级即垄断资产阶级，就最后地消灭了。”
第三，消灭阶级不仅意味着要消灭地主资产阶级，而且意味着要消灭以农民为主要成分的小商品生产者。不消灭小商品生产者，资产阶级也不能最后地消灭。但是，对于小商品生产者是不能采用暴力的。列宁说：“在这里采用暴力，就是葬送全部事业。要消灭小商品生产者，只有通过很长期、很缓慢的组织工作才能做到。换句话说，对于小商品生产者，无产阶级专政的意义不在于也不应该在于一个阶级镇压另一个阶级，而在于一个阶级引导另一个阶级，不在于暴力，而在于组织。解决了组织任务，他们才会跟着无产阶级走。在这里，具有决定意义的，是无产阶级本身特别是它的先锋队共产党的组织性和纪律性。如果无产阶级本身组织涣散，纪律松懈，没有威信，那就不可能把小商品生产者组织起来，引导到社会主义的轨道上来。列宁说无产阶级专政的实质主要不在于暴力，而在于无产阶级的组织性和纪律性，道理就在于此。关于无产阶级政党的纪律性对于无产阶级专政的意义，列宁在《共产主义运动中的“左派”幼稚病》一书中讲得十分清楚。他说：“千百万人的习惯势力是最可怕的势力。没有铁一般的和在斗争中锻炼出来的党，没有为本阶级全体忠实的人所信赖的党，没有善于考察群众情绪和影响群众情绪的党，要顺利地进行这种斗争是不可能的。战胜集中的大资产阶级，要比‘战胜’千百万小业主容易千百倍；而这些小业主用他们日常的、琐碎的、看不见摸不着的腐化活动制造着为资产阶级所需要的，使资产阶级得以复辟的恶果。谁要是把无产阶级政党的铁的纪律哪怕是稍微削弱一点（特别是在无产阶级专政时期），那他事实上就是帮助资产阶级来反对无产阶级。”
第四，任何暴力，作为政治上层建筑，都是以一定的经济条件为基础的。在资产阶级革命时期，市民等级所以能够用暴力战胜封建贵族，归根到底，是因为这种暴力植根于比封建制度为高的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之中。无产阶级专政也是这样。无产阶级专政之所以强大有力，必获全胜，即不仅能够推翻资产阶级，而且能够消灭资产阶级，不仅能够消灭资产阶级，而且能够消灭一切阶级差别，并不是因为它所拥有的暴力有什么神奇的魔力，而是因为掌握和使用这种暴力的阶级即无产阶级代表着并实现着比资本主义更高的劳动生产率。关于无产阶级专政的革命暴力和它的经济基础之间的关系，列宁曾经作过极其精辟的论述。他说：“在没有经济根基的情况下，可以使用暴力，但历史注定它是要失败的。但依靠先进阶级，依靠社会主义制度、秩序和组织的更高原则，是可以使用暴力的。那时暴力也可能暂时遭到失败，但它是不可战胜的。”这就是说，无产阶级专政的不可战胜的强大的生命力，其泉源不在暴力本身，而在社会主义经济制度。
综上所述，列宁关于“无产阶级专政的实质不仅在于暴力，而且主要不在于暴力”的原理，并不像初看起来那样，似乎和马克思主义的国家学说相矛盾，似乎贬低了暴力在无产阶级专政中的意义；正是这个原理才科学地阐明了暴力在无产阶级专政中的意义，深刻地揭示了无产阶级专政的实质。如果说，列宁在这里也还反对什么的话，那就是反对把无产阶级专政仅仅归结为暴力，反对不分青红皂白地滥施暴力，反对把暴力本身当作无产阶级专政必然胜利的基础，一句话，就是反对“黄色社会主义者’之流最喜欢高唱的“布尔什维克相信暴力万能”之类的反动透顶的历史唯心主义滥调。
（三）把无产阶级专政归结为暴力意味着什么
在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历史上，对无产阶级专政的歪曲，主要来自右面的修正主义，其基本特征，是抹杀和否定革命暴力的必要性和必然性。在这方面，第二国际的首领叛徒考茨基是一个最典型的例子。考茨基曾经专门写了一本小册子来侈谈“无产阶级专政”问题，但却竭力回避革命暴力。在他看来，专政并不意味着暴力，而是意味着在资产阶级的“民主”条件下“和平地”获得多数，专政是一种“状态”。这样一来，无产阶级专政的革命暴力和暴力革命，就化为乌有了。列宁在批判这种谬论的时候，愤怒地指出：“专政的前提和意思是一个阶级对另一个阶级采用叛徒们所不喜欢的革命暴力的‘状态’，这是隐瞒不了的，正像‘袋里藏不住锥子’一样。”可见，第二国际修正主义者是通过反对革命暴力和暴力革命背叛无产阶级专政的。
林彪、“四人帮”从“左”面来歪曲无产阶级专政，把无产阶级专政仅仅归结为暴力，而且表现得非常系统，这是罕见的。林彪、“四人帮”出于篡党夺权的需要，竭力隐瞒和抹杀列宁关于无产阶级专政的实质主要不在于暴力的原理，从来不提这个事关无产阶级专政实质的原理。甚至在他们搞的所谓《马克思、恩格斯、列宁论无产阶级专政》的专题材料即“三十三条语录”中，也一条不选有关这个原理的论述。他们竭力给人造成一种印象，似乎列宁的这个原理是违背马克思主义的。他们这样干，无非是要用他们的“新暴力论”取代马克思主义的无产阶级专政学说。
早在文化大革命刚刚开始的时候，林彪就在那篇遗臭万年的“政变讲话”中声嘶力竭地叫嚷：“政权就是镇压之权。当然政权的职能不仅是镇压……但主要是镇压。”十年以后，1975年4月，张春桥抛出《论对资产阶级的全面专政》，把无产阶级专政篡改为“对资产阶级全面专政”。而所谓“全面专政"，正如大家已经看到的，就是把社会绝大多数人都当作"资产阶级"，实行赤裸裸的暴力统治。又过了一年，1976年5月，姚文元在一次谈话中，谈到他们血腥镇压伟大的“四五”运动的反革命经验时，更加直截了当地鼓吹一切问题都要用暴力解决，说什么“天安门广场是暴力行动，文化大革命也是暴力革命，今后的斗争看来也是暴力解决问题”。
在林彪、“四人帮”看来，无产阶级专政主要是暴力，甚至仅仅是暴力。“暴力就是一切，一切都要使用暴力”。这就是他们的“新暴力论”。他们的这种“理论”，比起当年杜林的“暴力论”来，无疑更加荒谬，更加反动。杜林的“暴力论”主要是用来解释历史，因而比较平静，没有血腥味。林彪、“四人帮”的“新暴力论”则是用来改变现实，用来颠覆无产阶级专政，建立法西斯专政的“新天朝”，因而极其疯狂，充满血腥味。“新暴力论”不是别的，正是他们那个臭名昭著的“全面专政论”即社会法西斯主义的核心和基本特征。这是最典型的“来自左面的修正主义”。
如果说，“来自右面的修正主义”否定和抹杀革命暴力，意味着用庸俗的自由主义代替马克思主义的阶级斗争学说，维护资产阶级统治，反对无产阶级革命，抛弃无产阶级专政的话；那么，“来自左面的修正主义”把无产阶级专政仅仅归结为暴力，迷信暴力，则意味着用法西斯主义代替马克思主义的无产阶级专政学说，把无产阶级专政蜕变为法西斯专政。
林彪、“四人帮”正是通过这种“左”的修正主义把他们篡夺到手的那一部分国家权力变成法西斯专政的。为什么“加强无产阶级专政”的革命口号，在林彪、“四人帮”那里，竟变成了肆无忌惮地实行法西斯专政的大棒呢？从理论上看，关键就在那个“新暴力论”。既然无产阶级专政的实质就是暴力，既然无论是在对资产阶级的关系上，还是在对非无产阶级劳动群众的关系上，以及在对无产阶级自身的关系上，都要使用暴力，既然一切问题都要用暴力解决，那么，所谓“加强无产阶级专政"，自然就成了加强暴力统治。什么人民群众的民主权利，无产阶级的组织性和纪律性，对农民的引导，发展社会主义经济，所有这一切，统统都不在无产阶级专政的内容之列！正因为如此，他们的所谓"无产阶级专政”越“巩固"、越"加强"，人民群众越遭殃。这就不难理解，为什么在林彪、“四人帮”横行时期，广大人民一听到这些家伙叫嚷“加强无产阶级专政"，就本能地感到恐怖和憎恶。
由此看来，来自右面的修正主义根本反对暴力，而来自“左”面的修正主义则拼命鼓吹暴力，其特点是很不相同的，但它们的理论前提是相同的。就是说，无论是来自右面的修正主义还是来自“左”面的修正主义，它们背叛无产阶级专政，几乎无例外的都是从歪曲暴力在无产阶级专政中的地位和意义开始的，它们实际上都把无产阶级专政的实质归结为暴力，只不过前者是由反对暴力而否定和取消无产阶级专政，以维护资产阶级专政，后者是由迷信暴力而使无产阶级专政变为法西斯专政。
（四）从列宁关于无产阶级专政实质的原理中得到的几点启示
根据列宁的原理，总结正反两个方面的经验，我们在坚持无产阶级专政的问题上，至少可以得到如下几点启示：
一、无产阶级专政在使用暴力的时候，必须掌握极严格的界限。在作为阶级的剥削阶级消灭以后，尤其应该注意这一点。无产阶级专政的暴力只能是而且仅仅是打击敌人，保护人民的工具。所谓保护人民，就是保护人民享有宪法所规定的各项民主权利。离开了这个宗旨去使用暴力，无产阶级专政就不成其为无产阶级专政。
二、无产阶级专政在不同的阶级关系上具有不同的意义。在对地主资产阶级的关系上，无产阶级专政的意思是独裁专政；在对农民等等非无产者劳动人民的关系上，无产阶级专政的意思则是组织和引导。这是两种性质根本不同的关系，决不能混淆，更不能像林彪“四人帮”那样，把它们完全搞颠倒。我们有些同志似乎不大懂得这个道理，一说无产阶级专政，好像就是“铁的手腕”；对于农民，不是采取组织和引导的方法带领他们前进，而是采取强制和剥夺的手段予以逼迫，今天取消自留地，明天取缔集市贸易，后天又下令“过渡”。这些同志总以为这是改造农民的正确方针，其实，是完全错误的，是违背无产阶级专政的实质的。不用说现在还没有必要的物质基础，就是将来有了这个基础，也不能采取这种手段，而只能根据自愿的原则，逐步地加以引导。
三、为了实现无产阶级专政改造农民，改造整个社会的复杂而艰巨的任务，无产阶级特别是它的先锋队组织共产党必须不断加强和提高自己的组织性和纪律性。没有这一条，无产阶级专政便不能有效地发挥自己的作用。林彪、“四人帮”横行时期那种山头林立、派性泛滥、组织瘫痪、纪律瓦解的局面，决不允许重演。那种局面不是巩固无产阶级专政，而是破坏无产阶级专政，不是对社会实行革命改造，而是使社会倒退。林彪、“四人帮”在这方面的罪恶，还必须进一步清算。
四、无产阶级专政的强大的生命力，它的必获全胜的基础，不在暴力本身，而在日益发展的社会主义经济。因此，在无产阶级专政的漫长的发展过程中，一时一刻都不能忘记巩固和加强社会主义经济基础，不能忘记大力发展社会生产力。现在，作为阶级的剥削阶级已经消灭，就更应该把经济建设和文化建设的任务提到首位。中央决定把党的工作的着重点转到四化建设上来，是完全正确的。林彪、“四人帮”那种把巩固无产阶级专政和发展社会主义经济对立起来的观点，必须坚决、彻底、全部、干净地予以扫除。有些同志一听说聚精会神搞四化，心里就打鼓，担心这样会不会削弱无产阶级专政，这说明林彪、“四人帮”的流毒，还没有完全肃清。这些同志必须懂得一条真理：没有高度发展的社会主义经济，就不会有无产阶级专政的最后胜利。懂得了这条真理，我们就会坚定不移地沿着中央制定的路线前进。
（《东岳论丛》1980年第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