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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败为何重罚?部队丢阵地,连长被枪决,副团长当伙夫

兵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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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5-17 10:09:10

作者:莫孤烟

辽沈战役激战正酣,东野某部却掉了链子,他们固守的牛郎山阵地失守,纵队首长没有及时向上级汇报,而是打算夺回阵地之后再汇报。很少发火的林总撂下一句狠话:

“大兵团作战,军纪要严,下面的责任要追究,首先他们的纵队司令员跑不了!”

这是电影《大决战之辽沈战役》中的一个场景,想必广大军迷早已耳熟能详。片中所说的牛郎山,其实做了虚构处理,其真实名称是小紫荆山,当时林罗首长通过地方报纸上刊载的“小紫荆山大捷”才知道丢失阵地的事。事后,8纵政委邱会作说,这件事鼓舞了敌军的士气,打击了我军的士气。

丢了阵地事小,隐瞒不报事大,更何况,这事还成了南京当局的宣传素材,甚至都引起了西柏坡总部的关注,影响确实很不好。

出了问题当然要追责,电影中对于追责这件事做了艺术化的处理:刘亚楼要去8纵严肃军纪,政委罗荣桓拦住了这位脾气火爆的参谋长,自己亲自前往。他对纵队司令员的批评是温和的,最终做出了“不做组织处理”的决定,让这位司令员深受感动。

林彪、罗荣桓、刘亚楼在辽沈战役中

片中,这位纵队司令员没有实名出场。电影这样表现,当然有创作者的意图,但给人带来的感觉是为人宽厚的罗荣桓没有按照林彪的嘱咐严肃追责,8纵就这么过关了。影片的这一处理方式受到一些争议,例如李作鹏看完后就说,罗荣桓一贯处处维护林彪的权威,绝不会有意抬高自己,如果他在世的话片子是通不过的。

实际上,8纵当时受到了严厉的处罚,副团长被撤职,连长被枪决,纵队司令员在战后调整为军区参谋处长,这样的处罚在我军历史上是罕见的。关于这一事件的来龙去脉,当事人有过详细的回忆。

表现辽沈战役的全景画

锦州东部的大小紫荆山是蒋军在锦州东部外围的两个屏障,制高点可以俯瞰全城,其重要性自然不言而喻。在林彪的攻锦部署中,8纵被单独放在东面,拿下大小紫荆山自然是当务之急,这一任务便落到了23师的身上。

23师师长是原红3军团的老兵,军、政、参谋、后勤都干过,闯关东时是新四军2师的参谋处长,到了东北后曾是骑兵师的副师长,直到1948年夏天才调任23师师长。23师的前身是冀热辽军区的独立16旅,8纵成立后参加了夏季和秋季攻势作战,部队得到极大锻炼,已经跻身于东野主力之一。

东野战士在战斗中

师长对作战任务做了分工,68团负责攻打小紫荆山,69团负责攻打大紫荆山。69团打得很好,顺利攻克大紫荆山并巩固了阵地,但68团打小紫荆山却捅了篓子,让当事人数十年后还耿耿于怀。

小紫荆山的守敌是一个连,山上有多个钢筋水泥碉堡,但是并没有多层防御工事,进攻难度不是特别大。负责主攻的3营在炮火掩护下激战两小时,占领小紫荆山,歼灭守敌130余人。

战斗结束后,团长下令让3营留下8连防守阵地,其他人撤到团指挥所附近。副团长之前的任务是带领2营阻击可能来自锦州的增援之敌,战斗结束后他以为任务已经结束,就约了副政委下山吃饭,打算吃完后再去换团长吃饭。没想到的是,他们正在吃饭时,忽然听得山头枪声大作,炮声隆隆,甚至还有敌机前来俯冲轰炸扫射。

极寒天气下作战的东野战士

守山头的8连措手不及,被打得节节败退。团长急忙下令3营反击,但此时炮兵已经撤出阵地,无法提供火力压制,加上我军缺乏防空手段,使得3营的反击无法得手,小紫荆山因此得而复失。

事后才知道,增援的敌人是一个加强营,是从锦州坐火车来的,在小紫荆山东南山脚下车,担负阻击任务的2营没有发现这股敌人,守山头的8连也没有发现。8连是个加强连,全连200多人,守山头却不及时修工事,结果连20分钟都守不住,实在是8纵的耻辱。

平心而论,小紫荆山的失利只是很小的偶然事件,并不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我军随后调整部署,很快也就夺了回来。但问题就出在纵队领导心存侥幸,想着夺回阵地后再上报野司,面子上会好看一些。谁知这事让敌方报纸给捅了出来,引起主席对林彪的追问,这让林彪的面子如何能好看?因此林彪才发了火,声明要严肃军纪。

林彪主持东野作战会议

假如当时是刘亚楼前去问责,那恐怕处理的人就多了,处罚过重也不利于部队的团结和士气,因此罗荣桓才拦下刘,自己去。但罗荣桓也绝不是和稀泥的老好人,原则问题上是绝不含糊的。罗对纵队司令员说,把阵地夺回来再上报的想法可以理解,但军法不留情。最终,丢失阵地的8连连长被枪决,3营长撤职;副团长擅自离开阵地去吃饭,对战斗失利负有主要责任,撤销职务,被安排到炊事班当伙夫。8纵被全军通报批评。

师长和团长这次没有受到处分,但8纵政委邱会作给他们撂下的话却杀气腾腾:“这次杀两条腿的,再有下次,就杀四条腿的!”所谓“四条腿”,其实就是团以上干部,只有他们才有资格骑马。

在这一事件中,精神压力最大的人是团长。副团长被撤了职,而他本人却未受处分,这让他非常不安。在当时那样沉重的气氛下,他也不可能做过多的辩解,在压力和委屈的共同作用下,他甘愿在战斗中以死明志。在之后的攻锦作战中,团长始终在最前沿指挥作战,当部队突破锦州城垣打进突破口后,他冲杀在前,血性杀敌,中弹壮烈牺牲。

东野部队攻打锦州

东野野司对8纵的处分,在8纵内部是有不同意见的。很多人认为,8连连长确实有错,但罪不至死,上面要处决他是要有个交代。至于纵队司令员后来受到的委屈,更是让许多人为之不平。不过,8纵24师师长丁盛则认为,8纵之所以在阴沟里翻了船,是因为前面打得太顺利,这个连长死得不冤,当然,师团营各级都有责任。

最令人惋惜的就是团长,他出身于旧军队,曾在华北伪军中当连长,后来离队回乡。抗战初期参加冀东暴动,从此成为八路军一员。他是68团的创始人之一,一直任副团长,直到锦州作战前两个月才升任团长。他不是根红苗正的老红军,可能就是这个原因导致他包袱过重。8纵的人都说,如果不是小紫荆山失守这件事,团长应该不会牺牲。